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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 真實身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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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 真實身份

“你到底是甚麽人!”

面對劉離的質問, 梁任之面色平靜,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,他緩緩開口, 卻是道:“如果劉非不死,你甚麽也得不到, 到最後,活下來的那個人,只能是劉非……”

劉離目光顫動的盯著他,滿臉的戒備。

梁任之幽幽的道:“我想讓你活著……活下去……不管用甚麽法子, 便算是不擇手段……”

劉離狠狠一瞇眼目,將手中的長劍往前遞去, 呵斥道:“你到底是誰!”

梁任之還是沒有回答劉離,劉離手中的長劍都在顫抖,沙啞的道:“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, 你當真以為……我不敢殺你?”

嗤!

劉離手腕一轉,一聲輕響, 長劍削鐵如泥,立刻在梁任之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, 沙啞的道:“你若不說, 今日……我便殺了你!”

梁任之甚至笑了一聲,輕聲道:“能死在你手裏,我是歡心的……”

劉離手抖得更加厲害, 一半是被氣的,另外一半卻不知是甚麽,心竅翻湧, 仿佛滔天海浪,就在二人僵持之時, 嘈雜的腳步聲沖向趙河府署,是梁錯帶兵回來了。

梁錯沖入府署,呵斥道:“怎麽回事?!劉非在何處?”

劉離的目光晃動,梁任之知曉的事情太多了,這些事情是梁錯不能知曉的,若是執意逼問梁任之,梁錯也會知曉劉非與自己的幹系,到時候便說不清楚了。

劉離憤恨的將長劍一丟,沙啞的道:“劉非被水匪劫走了。”

“甚麽?!”鎮軍將軍仇亢大喊一聲,道:“怎麽……怎麽會這樣!那些水匪可都是……都是心狠手辣之輩!太宰若是被他們劫走,哪裏還有生還的可能性啊!”

“閉嘴!”梁錯冷喝一聲,嚇得仇亢立時閉上了嘴巴。

劉離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,當時本已經抓住了水匪,奈何突然沖出一幫刺客。

劉離沈聲道:“那些刺客,顯然是沖著劉非來的,他們不管水匪,卻對劉非下狠手,但看情況,也不是水匪一撥。”

仇亢道:“劉君子,您有所不知,那些水匪狡猾得緊,說不定,刺客就是與水匪一撥的,他們互相裝作不認識,分散太宰的註意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劉離斷然的道:“倘或水匪當真提早準備了刺客,他們的大當家便不會中圈套,陷入漁網之中,這豈不是自相矛盾?”

仇亢一時間也說不上來,支支吾吾的沒了主見。

梁錯瞇眼道:“仇將軍,你立刻去尋找水匪的蹤跡,無論你用甚麽法子,朕要得到太宰的消息,否則……你提頭來見!”

“是是!”仇亢趕緊磕頭,道:“卑將這就去!這就去!”

仇亢站起身來,趕緊一路小跑著離開。

劉離道:“那些刺客不簡單,有一部分刺客已然被抓住,還請陛下徹查。”

梁錯冷聲道:“朕……正有此意。”

刺客雖出其不意,但是府署兵力眾多,還是有幾個落網,被抓了起來,此時正關押在圄犴之中。

梁錯親自前去提審,都是一把子亡命之徒,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。

劉離掃視了一眼那些刺客,冷聲道:“陛下,請允許我來審問刺客,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,必然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案。”

梁錯多看了一眼劉離,點點頭,道:“好,但長輩也要註意安危。”

梁錯沒有多說,轉身離開圄犴,到外面去等候,梁任之不放心劉離,想要陪在他身邊,但劉離表情絕然,冷聲道:“司理大夫,還不出去麽?”

梁任之沒有法子,道:“你自己小心。”說罷,同樣轉身離開了圄犴。

梁任之走出來,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梁錯,梁錯面色陰鷙深沈,負手而立,瞇著一雙狼目,雙眼之中都是狠戾,自然還有焦急。

梁任之一出來,梁錯便發現了他,目光在他脖頸上的傷口處逡巡了一圈,那傷口並非是刺客所制,而是劉離所傷。

梁錯微微擡手,道:“脖子受傷了,包紮一下罷。”

梁任之用手背抹了一把,道:“只是小傷,臣無礙。”

二人正在說話,便聽到圄犴中傳來陣陣的哀嚎聲。

“啊——!!”

“你打死老子!老子也不會多說一句……”

“有本事你打……啊!!啊呀……”

果然最多一炷香時分,獄卒便請梁錯與梁任之走進去,說是劉君子審問出了端倪,二人趕緊走進去,便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之氣。

梁錯蹙了蹙眉,不過他本就有暴君的名頭在外,手段狠辣那是家常便飯,一點子也不在意這些。

他走進牢房,喝問道:“指使你們刺殺劉非之人,到底是誰?”

那些刺客傷痕累累,幾乎退了一層皮,黑色的衣裳粘著傷口,甚至已經陷入傷口,與傷口融為一體,看起來猙獰可怖……

“別……別打了……”刺客們剛才還在嘴硬,這會子已然改口,仿佛方才鴨子嘴的不是他們一般。

“我說……我說!”刺客有氣無力的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一個叫做趙歉堂的人……”

梁錯眼睛一瞇,道:“趙歉堂?”

他立時便想到和劉非一同被水匪擄走的趙歉堂,冷聲道:“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想要扯謊,也要編纂出一些可信的說辭!”

“我們沒有扯謊啊!沒有扯謊……”刺客趕忙道:“是真的!是真的!趙歉堂!就是趙歉堂!他自己說自己叫做趙歉堂的!”

梁錯聽了這句話,更是覺得奇怪,雇主雇傭刺客殺人,這個雇主竟然還對刺客透露自己的姓名,若是按照常理,不是都不願意透露姓名,錢款兩訖便好麽?

刺客道:“是真的!我雖只是聽了一耳朵,但絕對沒與聽錯,就是這個名字!趙歉堂!”

梁錯的眼眸一動,突然想起了甚麽,趙歉堂,難道是那個謀反在先,撞劍而死的趙歉堂?他的屍體不翼而飛,突然消失不見,後來又多出了一個一模一樣,卻不知謀反之事的趙歉堂。

那些刺客生怕梁錯不信,連忙道:“放了我們,我告訴你趙歉堂的藏身之地!”

梁錯立刻追問:“他藏在何處?”

刺客道:“我們說好了,事成之後,他還會給我們一筆財幣,會去藏身之地接頭拿錢,就……就在趙河附近!”

梁錯幽幽的道:“說!”

刺客們禁不住皮開肉綻,將藏身之地說了出來,梁錯似乎想要親自動身,劉離卻道:“陛下,仇將軍去探查水匪的蹤跡,那些水匪既然擄劫了劉非,必然會與陛下談條件,還請陛下等在府署,至於去抓賊子,便交給我罷。”

梁錯點點頭,雖然“趙歉堂”十足棘手,但是梁錯現在更加擔心劉非的安危,一旦水匪有風吹草動,梁錯想要第一個知曉。

梁錯蹙眉沈聲道:“好,朕留下來,但長輩獨自恐有危險,不如讓梁……”

梁任之三個字還未說出口,劉離已然打斷他的話頭,道:“陛下,此賊子心機深沈,且狡詐油滑,若是去的人多,唯恐被他發現了端倪。”

梁錯的眉頭蹙得更緊,奇怪的看了一眼梁任之,劉離這意思,是不想讓梁任之同去。

梁任之微微垂頭,雙手攥拳,他知曉,劉離已然不信任自己,這都是自己做的孽。

梁錯點點頭,道:“好,那長輩一定當心。”

劉離片刻也不耽誤,立刻抽身而走,點了幾個梁翕之的曲陵軍精銳,快速往刺客所說的藏身之地而去。

夜色深沈的厲害,天邊一片黑暗,黑暗的雲彩,接連上了黑暗的河水,混沌且迷茫。

梁任之站在府署的門口,看著劉離帶兵離開的背影,眼神深沈而覆雜,久久的凝視著,甚至劉離的背影已然看不到了,仍然凝視著遠方。

“我……做錯了麽?”梁任之自言自語的開口。

“你怎麽會做錯呢?”

一道聲音突然傳來,梁任之方才在發呆,此時猛地警覺過來,手掌一翻,佩劍出鞘。

一抹黑色的人影,藏在府署之外的樹蔭之下,他穿著鬥篷,仿佛黑暗的陰影。

梁任之沙啞的開口:“是你?”

“是我!”那黑影開口了,嗓音很特別,帶著一股猙獰的笑意,正是趙歉堂的影子。

影子竟然主動送到了府署門口,卻一點子也不懼怕,道:“我今日是來與你談判的。”

梁任之握緊佩劍,手臂的肌肉隆起,似乎正在找尋一招致命的機會。

影子慢條條的道:“梁任之……我查過梁任之,大梁公孫,可惜……梁任之空有公孫頭銜,卻是個十足十的草包,在司空署混吃等死,可不像你這樣……你,不是梁任之。”

梁任之愈發的戒備。

影子哈哈大笑,道:“我知曉你是誰,因著……我們都是一樣的!”

梁任之冷聲道:“朕與你不一樣。”

影子道:“有甚麽不一樣?你我都是可憐蟲罷了!不過……如果你我聯手,那將不一樣了!”

影子振臂道:“你想殺了劉非,讓劉離永遠的活下去,可是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劉離代替劉非活下去,他難道要和梁錯舊情覆燃麽?你可以忍受,你心心念念之人,依偎在旁的男子懷中麽?不如……我們合作!”

影子的眼目明亮,綻放著詭異的光彩,道:“我們聯手,你殺劉非,我殺梁錯,你永遠的得到你的所愛,而我……做大梁的皇帝!!如何?”

梁任之幽幽的道:“你做夢。”

唰!

梁任之的佩劍瞬間出鞘,便在此時,影子突然高喊:“劉離已然不信任你,不然也不會將你留在府署!”

梁任之目光一動,他思考的卻不是信任不信任這句話。

影子繼續道:“我故意在藏身之所,留下了你的身份線索,此時劉離合該已經快到了,你是想要殺了我,與我浪費功夫,還是去追劉離?”

劉離帶著精銳快速撲到藏身之所,士兵包圍四周,一腳踹開屋舍大門,快速沖入。

“劉君子!沒人!”

“這面也沒人!”

“後院同樣沒人!”

劉離走進去看了一圈,屋舍中黑洞洞的,一個人影也沒有。

其實劉離便知曉,如果指使刺客的是那個影子趙歉堂,他決計不可能這麽容易落網,但劉離還是不死心,打算親自來看一看。

劉離下令道:“找,將所有的東西都找出來,便算是一片紙,一粒米,都不要放過。”

“是!劉君子!”

士兵們行動起來,劉離也開始翻找四周,想看看趙歉堂的影子到底留下了甚麽蛛絲馬跡。

他翻找著案幾,案幾上赫然放著一張輿圖,是趙河附近的輿圖,劉離將輿圖拿起,“嘩啦——”一聲,有東西夾在輿圖中間,飄悠悠的落在地上。

屋舍太過昏暗,劉離一眼看不清那上面寫了甚麽,但有三個字看的清清楚楚。

——梁任之。

劉離快速蹲下去撿那宣紙,只是手指尖兒還未碰到,有人比他快了一步,一把將宣紙撿起,竟是一掌團起,死死攥在手心。

“梁任之?”劉離瞇起眼目,震驚的看著突然殺出來的男子。

“你為何在此?”劉離戒備的沈聲道:“把東西拿出來。”

梁任之卻死死攥著掌心,道:“這是趙歉堂的影子,為了離間你我,而故意留下來的。”

劉離瞇眼看著他,道:“你果然……知曉很多,是不是還有很多,是你知曉,而我不知曉的?”

梁任之沒有回答,只是道:“無論如何,請你相信於我。”

“相信你?”劉離冷笑反詰,道:“我連你是誰都不知,如何相信於你?”

*

成婚?

劉非眼皮輕輕跳了兩下,幹笑道:“大當家,實不相瞞,其實……非成過婚,不過第二天便將對方休棄,可見非是個喜新厭舊之人,並不值得托付終身。”

“你成過婚?”倪豹似乎有些驚訝。

同樣驚訝的還有趙歉堂,一臉的委屈與失落,道:“你……你甚麽時候成過婚?”

劉非:“……”這都不是重點。

“重點是,”劉非道:“非這個人不太好,不值得成婚,要不然……咱們還是好好談談?”

倪豹冷笑:“談甚麽?不需要我報恩了?”

劉非道:“報恩,自然還是要報恩的。”

倪豹哼了一聲,道:“若叫我報恩,就是以身相許,別的勿提!”

劉非的眼皮又是一陣輕跳,道:“大當家,你挾持於非,無非是想要將你的兄弟手足全都換回來,這還不容易麽?”

倪豹瞇眼道:“素來聽聞大梁太宰詭計多端,你又要耍甚麽花樣?”

劉非道:“並非是花樣,非手書一封,大當家讓人前去府署送信,只要陛下看到這封手書,一定會與大當家交換人質,屆時大當家若是覺得吃虧,再叫陛下準備一些糧草奉上,這不就行了?總比你扣押著我們,還要給我們糧食吃,強得多,不是麽?”

倪豹的眼眸微微微轉動,似乎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,威脅的道:“你可千萬別耍花樣!”

劉非微笑道:“非不敢耍花樣,這樣罷,若是非耍花樣,你就剁掉趙歉堂的手指啊,鼻子啊,胳膊啊,甚麽都行。”

趙歉堂聽得打了一個冷顫,害怕的道:“劉劉劉……劉非……”

劉非又道:“我們如今被綁在這裏,便像是砧板上的魚肉,哪裏還有耍花樣的機會?請大當家放心便是了。”

倪豹拍案道:“好!你現在便寫下手書。”

倪豹親自給劉非松綁,讓他寫下手書,倪豹並非不識字的水匪,他是認字的,雖不懂得太多深奧的東西,但這些文字還是可以看懂的,仔細檢查了三遍,便叫自己親信帶著信件,離開水砦,前往趙河府署送信。

趙歉堂遲疑道:“你說……陛下會同意交換咱們麽?”

劉非挑了挑眉,一點子也不擔心,畢竟雖在劉離口中,梁錯是一個不值得付出任何感情之人,但是在劉非目前看來,梁錯對自己才是付出了感情。

劉非道:“放心,靜等便是了。”

嘭——!!

屋舍大門突然大開,倪豹一臉狠戾,踹開大門走進來,一把揪住劉非的衣襟,將人直接拽起來。

“你做甚麽?!”趙歉堂沖過去阻止。

倪豹陰狠的道:“甚麽狗屁的太宰!狗屁的天官大冢宰!你看看,這是大梁的回信!上面寫著拒絕交換人質!要將我的兄弟屠戮殆盡!劉非,大梁的狗屁天子,那個梁錯,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!”

*

“哈哈哈!!”一串囂張的笑聲傳來。

“妙計!妙計!還是趙先生妙計啊!”一個五大三粗之人,連連拱手,道:“只要有我與趙先生橫叉在中間,別管是府署,還是倪豹的信件,送不出去,也送不進來!到時候,梁錯便會與倪豹打得你死我活,咱們……坐收漁翁之利!哈哈哈,妙啊!”

影子悠閑的道:“你殺了劉非,我殺了梁錯,便沒有人再追查你的火耗錢稅之事,而我,便可以做大梁與南趙的皇帝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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